上海有約300萬靈活就業人員，他們中的大多數從事保潔、安保、快遞等工作，猶如城市的"隱形衛士"，遍布城市發展和運行的各個環節。不過，長期以來，這一群體收入波動性大，就業穩定性低，游離在社會保障體系之外，對這一行業的發展也造成了一定的不確定性。今天的《民營中小企業蹲點記》，跟隨《新聞透視》記者，先去一趟八萬人體育場，承擔賽事保潔的公司，是一家有著20多年歷史的老牌保潔企業，目前擁有一線員工5000人，屬于傳統的勞動密集型企業，但用工的臨時化、老齡化，成為企業發展的痛點，如何破局？
上海體育場，確切有多少張椅子，球迷不一定知道，但一張張擦過來的人，肯定知道。
早上九點，距離晚上的球賽還有10個小時，上海萬杰運營管理部副經理陸紅妮以及80多名小伙伴們，要為這里做一次大掃除。
賽事保潔，地大活細。7萬2千張椅子，分區劃塊、包干到崗。不僅是擦椅子，通道、扶梯、廁所，保潔工作不能留死角。小陸師傅，是上海萬杰環境管理服務有限公司的一名保潔工，90后，卻已經有十多年的保潔經驗，參與過花博會、進博會等大型活動的保障，做事一絲不茍。
抹布的折疊、清潔的頻次、工具的規范使用，都有講究。除了賽前的深度清潔，賽事過程中，也需要靈活機動，中場休息時，短時大客流的進出，廁所、垃圾桶難免成為"重災區"，必須快速處置。
而盒飯時間，大家會聚在一起短暫歇腳。除了小陸師傅，多數的同事看起來都已經上了年紀。作為典型的勞動密集型行業，保潔員們來自五湖四海，不少打著多份零工。萬杰的一線人員，平均年齡在50-60歲左右，65%來自于外省市。年輕人覺得苦、累、不體面，不愿意干，使得這一行的老齡化和人手短缺問題日趨凸顯。
市環境衛生行業協會副秘書長莊永祥坦言："這一行，歲數大的都不能做了，年紀輕的呢不愿意做，所以呢就是有缺口了，再加上全國各地現在都發展了，農村也好了，在家里生活成本低，來應聘的人員下降了百分之七八十。"
而行業客戶的需求也在發生變化。臨港新片區的這幢大樓內，萬杰派出了清掃機器人，來實現客戶要求的24小時實時清潔，這樣能節省一定人力，對于客戶來說，也滿足了他們對于保潔效率和減少人員流動的要求。
上海復運智能科技有限公司CEO金曉偉表示："園區的高質量發展有比較高的這個需求，無人車人機協同的這樣一個數字化作業場景，所有的設備可以根據清掃作業的這個現狀的一些需求，進行實時的管理和調度。"
創業20多年的萬杰，一度發展的還算順利，但如今，用工的臨時化、老齡化加上客戶需求的高標準化，讓他們必須拿出積極的應對措施來。企業正與同行和工商聯、行業協會等聯手，推動制定一系列清潔服務的團體標準，為行業立規矩，才能可持續發展。這也就要吸引更多教育水平較高的年輕人入行，來適應行業需求的變化，還要讓年輕人們能看得到發展前景，愿意長期留下來。
上海萬杰人力資源部總監楊蓉介紹："對于每一個基層員工至少到2到3次的職業技能的一個培訓，逐步還會往大項目的負責人這樣的晉升動力。對于落戶政策，包括住房補貼政策這一塊肯定是需求量是大的。希望各階層人士對于這個行業給予一定的理解支持。"
而那些上了年紀的保潔員們，關心的則是醫療支持、社保等這些必須的保障。這方面，上海也在為靈活就業人員，加快完善社會保障體系，比如放寬參保的戶籍限制等等。
市人大代表汪泓表示："城市的運轉當中，這種行業是不會消失的，對于這種勞動方式和勞動貢獻度的人們，我們要很好的把他的社會保險和社會保障的水平提高起來，使得他們能夠跟城鎮職工一樣，對未來，有一個法律的保障、機制的保障。"
夜晚 ，球賽結束。喧鬧的人群逐漸散去，小陸師傅和同事們又轉身投入了夜色，新一輪的忙碌在等著他們。
勞動密集型行業，就業容量大、就業方式靈活，仍是促進就業的主體力量，提供更高質量的保潔服務，是萬杰必須堅守住的主業，但作為傳統勞動密集型企業，萬杰也面臨著人工成本攀升、招工難、信息化程度低等問題，新形勢下，數字化保潔成為企業產業轉型的探索方向之一，期待萬杰能在智能化、綠色化、低碳化、人性化上走出環衛保潔行業的新路子。
記者：趙一凡 王天峰
